实话实说
作者:牧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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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 话 实 说
人物： 樊欣，男，三十二岁，简称樊，办公室秘书。
张维，男，四十五岁，简称张，新上任的局长。
张巨，男，四十六岁，简称巨，新来的门卫。
地点： X局局长办公室。室内装饰富丽堂皇，一张特大写字台，写字台上， 电话、电脑一应俱全。
樊从舞台右侧上场，偏分头梳理得油光水滑，裤子烫得毕挺，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。
樊： 我呀，姓樊名欣，您说什么，攀登？不不不，樊——就是、就是攀，您都把我搞糊涂了，就是攀下面没有手，用手才能攀。您还没闹明白，就是模范的范，念那音。有人也叫我攀登，是说我爱和领导套个近乎什么的，顺着领导爬。其实您这就冤枉我了，要是这样，干了十多年还能是个小秘书？跟您说白了吧，整天跟着领导转，不摸领导的脾气可不行。不是说伴君如伴虎吗，跟着领导就没个自由，除了这身臭肉，身上的每个零件都不属于自己。跟您说这些干什么，快去给新来的局座整理卫生。说着用钥匙打开局长办公室的门，跨了进去。
樊拿过一块抹布，抹去桌上的灰尘。
张身穿夹克上，在走廊上望了望，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前，举手敲门：咚咚！
樊拉开门，将张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，不屑地问：找谁？
张看了看房间的陈设，眉头皱在一起，（独白）：够豪华的，怪不得反映强烈。
樊：哎，问你呢，找谁？
张醒悟地：我、我找樊秘书？
樊：樊秘书，你是？
张：我是——张
樊：张？啊，听说了了，门卫要来一名姓张的师傅，你准是新来的门卫。
张一怔，旋即镇定下来：您眼力真好。
樊自得地：看你这身打扮，我就猜出了八九不离十。什么时候下岗的？
张：下岗？啊，啊。
樊：亏你是刘局的关系，要不根本进不来呢。前任门卫老姜头就因为你给挤走了。那可是个好老头。
张一怔：这么说，是我夺了老姜头的饭碗？
樊不屑地：哼，这有什么奇怪的，谁叫老姜头没有关系呢？再说，那老头嘴巴也
爱犯贱，什么都爱打听，你想想，在这院内，有你打听的吗。结果------他摇摇头，显得几分无奈。
张颇感兴趣地凑过头来：他都爱打听些什么？
樊：能打听些什么，不就是家长里短，请客送礼，风流韵事，你一个临时工，老老实实看好你的门就行了，瞎操那些心干什么。顿了顿，神秘地：你别说，这次我们局班子东窗事发，听说还是老姜头告的密。
张：是吗，还有这事？看来我以后还得谨慎着点，就当什么事都没看见。
樊：依我说，还是象老姜头好，眼睛里揉不得沙子。看到不平就敢说敢反应，不就是掉个饭碗吗。又不是掉头砍脑袋，有什么了不起。
张欣然一笑：看来您还很有正义感。
樊凄然地：有正义感又有什么用，人在矮檐下，不得不低头。官大一级，泰山压顶，现在的领导，不管有没有水平，只要官比你大，他就是真理。这样的领导逢得多了。哎，现在又要来一个局长，还不知道是人是鬼。
张兴意盎然地：看来你还很受压抑的。
樊：你说，象我这样的秘书，不能有自己的思想，领导把黑的说成白的，我们也得跟着说是白的，领导说这个观点不对，我们也得跟着说不对，对的也要说不对，领导嘛，总是高人一筹，什么时候也不会出错。
张：说不定新来的局长不会是这样。
樊：你懂啥，没听说天下乌鸦一般黑，新来的局长不见得是个什么好鸟。
张：您未免太悲观了，说不准就是个好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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