郦波教授《百家讲坛》台词字幕整理丨王阳明

王守仁，浙江余姚人，明代著名思想家，文学家和军事家，因自号阳明子，世人称之为阳明先生，亦称王阳明，王阳明非但精通文史，而且善于统兵作战，是中国历史上极为罕见的全能大儒，特别是他所开创的阳明心学，集儒释道三家之大成，强调“心即理 知行合一 致良知”，是明代影响最大的哲学思想，也是近五百多年来，最神奇的人生大智慧，后人将王阳明与孔子 孟子 朱熹并称为“儒家四圣”。那么从少年轻狂到潜心向学，从被囚诏狱到龙场悟道，从一封信剿灭山贼到四十多天平宁王之乱，王阳明究竟是如何于重重困境中修炼成立德 立功 立言，三不朽的一代圣人的，在今天这个浮躁的网络时代，重新审看王阳明跌宕起伏的个人经历，重新解读五百多年前的古人思想，究竟对我们有什么用，为什么有人说欲成大事业，必读王阳明，为什么有人说强大内心，尽在阳明心学，五百多年过去了，他提出的知行合一 事上炼 致良知，又将如何影响今天的我们呢？ 让我们和南京师范大学郦波教授一起追随一代“心学”宗师的脚步，领悟“知行合一”的智慧，体味“我心光明”的豪情，敬请收看五百年来第一集，传奇开始的地方。

郦波：大约五百年前，准确地说，也就是公元1508年，在大明帝国偏远的贵州布政司，一个叫龙场驿的地方，也就是今天贵州省的贵阳市修文县龙场镇这个地方，有一座山叫作龙岗山，它又有一个名字叫栖霞山，这个山半山腰上有一个天生的石洞，现在它的名字叫阳明洞，又叫阳明小洞天了，当然这是后人给它起的名字，原来它根本没名字，为什么？整个修文，整个龙场，在当时非常荒凉，典籍里说，此处万山丛棘中，只有蛇虺魍魉，蛊毒瘴疠，所以根本没有人在乎什么这个山洞，也不会有人感兴趣给它取个名字，但这个山洞注定是一个不凡的石洞，这个石洞中将要发生的事情，会影响整个华夏文明史的进程，说这是一个仲夏的夜晚，贵阳的夏夜本来就是多雨的，说这一天晚上，乌云压城，浓云密布，云层中时而还有闪电隐现，眼见的一场大的雷雨就要来了，说在阳明洞中很奇怪，有一具石棺，这个石棺里赫然躺着一位男子，你要说这个人是死人吧，但是他眼皮底下的眼珠偶尔滚动几下，说明什么啊，说明他在做梦，你要说他是个活人吧，问题是哪有活人躺在石头棺材里头，难道他是“古墓派”的吗？说就在这时，突然间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天际，惊天动地的雷鸣声轰然响起，瓢泼大雨“哗”她一下就下起来了，电闪雷鸣撕破了静谧的长夜，就在这个时候，在电闪雷鸣之中，这个躺在石棺里的男子，突然大叫了一声，醒了过来，只见他一身大汗淋漓，神情是大彻大悟，明亮的眼睛里头充满了彻悟之后的惊喜，在这种电闪雷鸣的天地应和中，他忍不住纵声长啸，这声长啸，照破万古长夜，在长啸之后，这个男子坐在石棺中自语道，圣人之道，吾性自足，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，至此心外无物，心即理也，所以从这一刻起，标志着东方哲学史上近五百（多）年来，最具影响力的一个流派，“心学”正式诞生了，而在万山丛棘中开创了心学智慧的大思想家，也就是五百（多）年来，世所公认的唯一的一个圣人，就是王阳明。我们这个《五百年来王阳明》的系列，之所以要重新思考，重新面对，重新聚焦，这位五百（多）年来，我们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思想家和哲学家，当然同时他又是教育家，军事家，文学家与书法家，之所以要面对这样的王阳明，是我们要面对终极思考的两个问题，一个叫作完人之问，即从每个个人的层面上来看，一个聪明的人，应该怎么超越自己的聪明，从而成为一个真正优秀，真正具有人生价值的人，当然最好能像王阳明那样，成为一个圣人与完人，第二个问题，终极之问是心学之问，也就是从整个族群的角度上来看，为什么产生于中国的阳明心学智慧，能够完全贡献出日本的明治维新，却没有在它的诞生地，也就是中国，产生更大的作用和影响呢？我们在《百家讲坛》讲历史，我个人觉得，并不是为了茶余饭后以作谈资，而是为了我们如今的努力，明天的发展，提供有所裨益的思考和借鉴，所以哲学上有三大基本问题是说，我是谁？从哪里来，到哪里去？如果我们不知道我们从哪里来，我们永远不会确定我们将往哪里去，而王阳明就是我们这个族群回顾“从哪里来”眺望“要往那里去”时，绕不过的一个关键性的节点式的人物。

近些年来，说到明代之后的“完人”，有人常常将晚晴四大名臣之首曾国藩，与王阳明相提并论，这种说法有道理吗？

郦波：说到王阳明，就要说到坊间流传的一句名言，叫作“五百年来两大完人”，前有王阳明，后有曾国藩，当然平心而论，从中国人所推崇的完人的标准上来看，曾国藩可能还是要稍逊于王阳明一点的，所以我觉得把曾国藩和王阳明放在一起，比较一下，我们更可以看出，我们刚才提到的那个“完人之问”的问题的价值和意义来，说到王阳明和曾国藩这俩个完人，就要说到马丁路德金的那句名言叫“我有一个梦”。因为汉语没有这种时态的变化，所以这句名言，在中国古人有不少人郑重其事地也说过这句名言，比如说近五百（多）年来有两个人，一个奶奶，一个爷爷，就分别很郑重其事地说过，“我有一个梦”，一个是公元1472年的农历九月三十日，这一天，一个姓岑的奶奶郑重地说了一句，“我有一个梦”，她确实做了一个梦，她梦到自己的儿媳郑氏，在怀孕十四个月之后，好不容易终于要生了，可就是要在生之前，天空中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神仙，这个神仙在万众瞩目中，身披紫霞圣衣，脚踏五彩祥云，此时说是云中仙乐齐鸣，祥瑞齐现，说这位紫霞仙子就自云端而下，然后把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，送到了岑氏的怀中，岑氏很紧张，一个神仙把一个白胖的婴儿送到她怀中，大为惊恐，正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，突然一阵婴儿响亮的啼声响起，岑氏于梦中就突然惊醒，隔壁屋中儿媳郑氏就已经临盆，终于生了下来，这个随着仙人送子的梦而出生的婴儿，就是后来大明王朝的一代传奇人物王阳明，那么他的祖父王伦，字天叙，号竹轩，所以大家都称他为竹轩公，说王伦听了老婆岑氏的这个梦之后，就觉得很惊奇，觉得这个孩子来历不凡，因为是仙人自云中托梦而生，云中送子，于是为了纪念这个梦，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叫王云，问题是这件事不光是王家觉得很神奇，在当地都传为美谈，所以在浙江余姚，王阳明的老家，乡人也都认可这件事，并把王阳明出生的那座楼，他们家的那个宅子叫作瑞云楼，在岑奶奶说完“我有一个梦”之后，大概三百三十九年左右，也就是公元1811年的11月26日，有一位姓曾的老爷子不甘人后，也表示“我也有一个梦”，这位名叫曾竟希的老爷爷，梦到他的孙媳妇就要生了，可是半天生不下来，当时这就有点难产了，正在难产之际，突然天空中飞云变幻，然后一条龙自云中显现，云从龙，风从虎，当时这个龙盘旋而下的时候，渐渐降下了自云端一下来，曾老爷子定睛一看，发现根本不是龙，变成了一只大蟒蛇，而这大蟒蛇直落在曾家的屋脊之上，穿透屋脊，又盘旋到屋梁之上，然后之屋梁上突然一下俯冲下来，把曾竟希老爷子吓得一声大叫，刚叫完，突然旁边一阵婴儿啼哭，隔壁屋子里头孙媳妇生了，然后曾老爷子惊魂未定，想了半天，然后给家人也宣布，“我也有一个梦”，然后就给新生下来的这个婴儿取了个乳名，先取了个乳名，叫什么，叫宽一，这个名叫曾宽一的小朋友，就是后来的晚晴中兴名臣之首的曾国藩，好了，我们看到王阳明和曾国藩出生的时候，都伴着一种特殊的梦境而出现，我估计电视机前要当爷爷，要当奶奶的朋友们，可能心里头也犯嘀咕了，是不是在自己儿媳妇，孙媳妇生之前，也要做个梦，努力做个梦，也好郑重宣布“我有一个梦”，“我也有一个梦”，其实我们负责任地说，这都是古人宿命论的常套，然后这个人成名了之后，一定要交代他来历是如何如何不凡，但是就王阳明和曾国藩而言，我觉得岑奶奶和曾爷爷做的梦，还是有可比性的，尤其是联系到两个人的成长和发展，我觉得放在一起比较还是非常有意思的，王阳明带着祥瑞而生，乃至他出生的那个楼，都被当地人称为瑞云楼，这是多好的事，可是生下来之后，王家人傻眼了，为什么呢？因为这个小孩不是不寻常，是这个小孩不说话，《年谱》记载，王阳明生下来之后，叫“五岁不言”，明代的其他史料，比如说王阳明的好朋友湛若水后来为他写的墓志铭里头，也明确说，说他“六岁乃言”，那就是说六岁之前根本不会说话。 而人家那个“蟒蛇转世”的曾宽一小朋友，说是生下来见风就长，茁壮成长，在王阳明五岁还不会说话的时候，曾宽一小朋友已经五岁开蒙，六岁入塾，叫作九岁能诗，十岁能文，看上去王阳明小朋友拍马也是赶不上曾宽一了，但是我们说，你别以为早起的鸟儿一定有虫子吃，可能虫子也没起呢，所谓先胖不是胖，后胖压倒炕，王阳明小朋友五年不鸣，一鸣惊人，说他到了五岁的时候，王云还不开口说话，家里人都很着急，直到将近六岁的时候，有一天王阳明小朋友在门口玩，王天叙老爷子在屋里头看书，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僧人经过，一个得道高僧，幸运的是他走过路过没有错过，远远地看到王云小朋友，眼前一亮，突然走上前来，摸住王云小朋友的头，端详半天之后，一声感慨说，“好个孩儿，可惜道破”，王天叙在屋里头听了很惊异，等他想明白过来，出来要问的时候，说这个得道高僧已经飘然而去，王天叙仔细琢磨这个高僧的这句话，突然恍然大悟，本来岑奶奶说“我有一个梦”，为了纪念这个梦中仙人云中送子，所以特意给这个孩子起名叫王云，本来是为了纪念云中送子，但是问题是在古汉语里头，“云”还有一个意思，就是“说”的意思，所以所谓子曰诗云，所谓人云亦云，所以“云”就是说，说 你就把这事怎么呢？给说破了，因为你把它说破了，所以这孩子就怎么样？他就不说话了，所以王老爷子一旦意识到这个问题，“云”字，天机不可泄露，结果把他它说破了，立刻下了个决定怎么样，改名字，该什么名字呢，王老爷子榷论语》，知及之，仁不能守之，虽得之，必失之。这个典故，就位孙子重新取名叫王守仁，所以王阳明其实名守仁，字伯安，自号阳明子，所以当时的学者都尊称他为阳明先生，所以后世普遍就称他为王阳明了。王阳明改名之后，立竿见影，说第二天，王家一家人还和平常一样，一派和平气象，王天叙的儿子王华正在温习功课，准备科举考试，让儿媳妇，也就是王阳明的母亲在旁边纳鞋底，做针线活儿，王天叙铺开笔墨纸砚，准备练练字，随手而写，提笔就写了一个“大学之道”，写完在那儿沉吟半晌，自己在那儿琢磨“大学之道”，结果他老在那儿念叨“大学之道”，没有下文，旁边那个一声不吭，五年来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原名叫王云，现在叫王守仁的小朋友不干了，以为爷爷忘记后面，突然朗声说道，大学之道，在明明德，在止于至善，知止而后有定，定而后能静，静而后能安，安而后能虑，虑而后能得，那是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，这一家人都听傻了，这孩子五年不说话，一朝开口，一开口不是叫爹地，不是叫妈咪，上来就是《大学》，儒家经典，这还得了，这生来就是为了“为往圣继绝学”而来，所以王天叙惊讶极了，惊喜万分，就问他，再问他其他的经典名著，结果这个王守仁小朋友怎么样，张口就来，然后问他怎么会背，他说爷爷平常带他在身边，爷爷天天在哪里诵读 背诵，他耳熟目染，早已莫记心中，早也就会了，所以你看，这交代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教育真谛，第一，陪伴教育很重要，第二，上行下效，潜移默化，才是教育的最好方式，只有你喜欢读书，你的孩子才会喜欢读书，你都不喜欢读书，你凭什么要求他喜欢读书，这是家庭教育的真谛，王阳明五年不语，五岁之前不说话，很安静，五岁之后一开始说话，一发不可收拾，说他不仅涉猎广泛，而且学什么会什么，学什么入手很快，说他到了十一岁的时候，他的父亲王华高中状元，考中了状元，不得了，在北京当了翰林学士，然后就希望把王阳明带到北京去求学，首都的教育条件好一些，所以王天叙老爷子当然希望孩子能到北京，去接受更好的教育，所以打点行装，亲自把这个宝贝孙子从浙江送到北京去，自浙江出发沿大运河北上，路过镇江的时候，王伦王天叙老爷子在镇江有一帮文友，也是老朋友，然后看王天叙来了，然后在镇江的金山寺的妙高台设宴，款待王老爷子，王老爷子很高兴带着宝贝孙子去赴宴，大家好久都没见，酒过三巡，菜过五味，所谓文人雅集，酒酣耳热之后要联诗作句，大家都在哪里闷头苦思，准备各自成篇，写出高妙之作，本来在妙高台上，要写出好的诗篇来，结果当所有人都在打腹稿，都在酝酿的时候，俱未成篇之时，只见十一岁的王守仁突然走上前，然后拿起桌上的笔来，饱蘸浓墨，笔走龙蛇，写了一首七言绝句，这首诗不得了，“金山一点大如拳，打破维扬水底天，醉倚妙高台上月，玉萧吹彻洞龙眠”。众人一看，大吃一惊，这首诗写的太漂亮了，从格律诗的角度上来讲，平仄格律押得是稳稳贴贴，格律工稳，这也就算了，问题是想象奇特，那个时候的金山，还没有和陆地完全连成一片，“维扬”就是扬州，镇江之间，就是扬子江面，金山就像一只拳头一样，从上而下，一下打破扬子江面，这叫“金山一点大如拳，打破维扬水底天”，然后又说醉倚妙高台上的明月，你想想，醉倚着妙高台上的明月，这是暗点，暗点什么？妙高台之高，都可以倚到明月了，所谓高处不胜寒，但是高处也不胜潇洒，所以站在这绝高妙之处，吹一曲萧曲，可以把那个神仙洞府中的真龙都让它陶醉无比，所以你看这个意态，何等高妙，何等潇洒，这种高妙潇洒的意态，对于金山寺妙高台而言，大概古往今来，也只有五百年前曾在此台之上，同样赋诗舞剑醉酒的一代天才苏大学士苏东坡，可以与之相提并论了，但问题这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，所以众人交口称赞，但是问题是什么呢？问题是就算是都在一个朋友圈里头，也不是人人都会为你点赞的，所以其中有一位老爷子，向来跟王天叙不太对付，一看就怀疑了，这么好的诗，怎么可能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写出来的，肯定是老王这家伙事先在家里头写好，让他孙子背下来，这时候，突然拿出来作秀给大家看，然后这老爷子就问王阳明，说小朋友，这诗不是你写的吧？是你爷爷让你背下来的吧，你要真有这本事，爷爷我马上给你重新命个题，你看这妙高台上蔽月山房，就以蔽月山房为题，你要能写一首出来，爷爷我相信是你写的，怎么样？爷爷我亲自给你磨墨，结果王阳明嘴一撇，你还磨墨，我还嫌你磨叽呢，在我们天才儿童嘴里，这诗还不是张嘴就来，所以十一岁的王阳明小嘴一撇，张口就来，蔽月山房是吧，“山近月远觉月小，便道此山大于月，若有人眼大如天，还见山小月更阔”。这首诗一出来，那就更不得了了，为什么？ 王阳明这说的是什么？你说蔽月山房，抬头看山和月，为什么看山比较大，月比较小呢？这是因为你的视角的问题，自下而上看，如果换一个视角，如果有人眼大如天，自天空而下望之，所谓的高山也不过是沧海一粟，而只有夜色下的千古明月，才是真正的阔大与永恒，不得了，这可以说是古诗最早的相对论，这里头蕴含的是一种相对论思维上的杰出的思维方式。所以这首诗我觉得它不是证明了王阳明的文采，它是证明了王阳明是一个思维上的天才，一说到这儿，我们又要说到曾国藩了，虽然有史料说曾国藩五岁开蒙，六岁入塾，九岁能诗，十岁能文，但问题是你写那诗，你写那文，在哪儿呢？有没有流传的价值，有没有流传下来呢？所以曾国藩其实渐渐成长到他少年时候，我们就知道了，你比如说湖南民间传说就流传着一个著名的，说他小时候背书连贼都背不过的故事，那个贼趴在他们家房梁上，听他背了一夜书，结果一夜之后贼都会背了，曾国藩还不会背，就说笨到这样，事实上，曾国藩少年比较愚钝，包括他的老师，他的父亲，他的同学，和他的友人，他稍后的粉丝，像特别崇拜他的国学大师梁启超都说过，他天资是比较愚钝的，甚至连曾国藩自己都承认过，所以不要说比王阳明这样的天才儿童了，就是比一般的孩子，都差的比较远，所以一看啊，我们把王阳明，曾国藩，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，我们就可以看出，人生的戏剧性，大家都是因梦而生，阳明之梦的兆头好，可是生下来，五年不会说话，曾国藩的那个梦，兆头好像不是特别好，但生下来顺顺当当，可是再发展下去，看来曾国藩好像茁壮成长，顺顺当当，但突然又发现，原来他的智商没那么高，而看着王阳明生下来，就让人很着急，很着急，但是突然又发现，他是一个天才儿童，请注意，讲到这儿，我们就要讲，那个关键的“完人之问”了，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问是天资愚钝的曾国藩更容易成为一代完人呢，还是天才横溢的王阳明更容易成为一代完人呢？当然很多朋友可能会说，也还用问吗，当然是天才更容易成为完人，这顺理成章的，哪有笨蛋更容易成为一代完人的，您还真不要这么急着下结论，关于这个问题王安石写过一篇著名的《伤仲永》，就是写一个叫方仲永的天才儿童，天才着天才着就最后天才成了“泯然众人矣”，最近我又看了一篇报道，感触很深，是说哈佛大学开学典礼的时候，一个著名校友，对哈佛那些精英的学生，演讲的时候说到了一段话，他说，事实上很多优秀的人，走不出一个怪圈，就是优秀着优秀着，就优秀成了平庸，我觉得这句话很深刻，很有启迪的意义，事实上一个并非十分聪明的人，只要他认定人生的方向，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，他反倒更容易实现人生的价值，因为在这个过程中，他不容易摇摆，他很少会受到致命的阻碍和诱惑，但是一个极聪明的孩子，甚至是太聪明的人，尤其是像王阳明这样的天才，他要走到圣人，走到完人哪一步，反倒无比艰难，那么这个艰难到底在哪儿？王阳明又是这样一步一步超越了这一切，而最终成为一代圣人，一代完人呢？我们将用整个系列来展现这种人生的大智慧，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第一个终极问题，叫作“完人之问”。

（未完）